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
朝代:宋代 作者:苏轼
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(蒙 通:濛)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(淡妆浓抹 一作:浓妆淡抹)
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(蒙 通:濛)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(淡妆浓抹 一作:浓妆淡抹)
译文
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,西湖水微波粼粼,波光艳丽,看起来很美;雨天时,在雨幕的笼罩下,西湖周围的群山迷迷茫茫,若有若无,也显得非常奇妙。
若把西湖比作古美女西施,淡妆浓抹都是那么得十分适宜。
注释
①湖:即杭州西湖。
②潋滟(liàn yàn) :水面波光闪动的样子。
③方好:正是显得很美。
④空濛:细雨迷茫的样子。
⑤西子:西施,春秋时代越国有名的美女,原名施夷光,或称 先施 ,居古代四大美女(西施、王昭君、貂蝉、杨玉环)之首。家住浣纱溪村(在今浙江诸暨市)西,所以称为西施。
⑥相宜:也显得十分美丽。
一天,苏轼和朋友在西湖边上饮美酒。开始天气晴朗,不大工夫竟然阴了天,下起雨来。这样,饮酒未尽,诗人便饱览了西湖上晴和雨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光。于是诗人赞叹说:晴天的西湖,水上波光荡漾,闪烁耀眼,正好展示着那美丽的风貌;雨天的西湖,山中云雾朦胧,缥缥渺渺,又显出别一番奇妙景致。西湖无论是晴是雨无时不美。我想,最好把西湖比作西子,空蒙山色是她淡雅的妆饰,潋滟水光是她浓艳的粉脂,不管她怎样打扮,总能很好地烘托出天生丽质和迷人的神韵。
这首小诗前两句是描写:写晴天的水、雨天的山,从两种地貌、两种天气表现西湖山水风光之美和晴雨多变的特征,写得具体、传神,具有高度的艺术概括性,以致有人评论说,古来多少西湖诗全被这两句扫尽了。后两句是比喻:天地之间,人类最灵;人类之中,西子最美。在前两句描写的基础上,把西湖比做美女西施,说它和西施一样同为天下灵与美的极至,何况又经过淡妆或浓抹的精心打扮呢!
然而,极写西湖之美还不是这个比喻的全部奥妙。历史上有些女子,美名和西子不相上下,诗人何以偏偏要拿西子来和西湖相比呢?这是因为,西子除了她灵秀美丽,她和西湖还有两点独特的契合:一是西子家乡离西湖不远,同属古越之地;二是西子、西湖,头上都有“西”字,叫起来自然天成。由于这种种原因,苏轼这个妙手偶得的比喻,博得了后人的称道,西湖也就被称作西子湖了。
这首诗概括性很强,它不是描写西湖的一处之景、一时之景,而是对西湖美景的全面评价。这首诗的流传,使西湖的景色增添了光彩,也表达了作者喜爱西湖。
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
从诗题可知,诗人在西湖饮酒游赏,开始时阳光明丽,后来下起了雨。两种不同的景致,让他都很欣赏。他说:天晴之时,西湖碧水荡漾,波光粼粼,风景正好;下雨时,西湖周围的青山,迷蒙苍茫,若有若无,又显出另一番奇妙景致。“潋滟”,波光闪动。“空蒙”,烟雨迷茫。这两个词都是叠韵词,增强了诗歌语言的音乐性。
这里,诗人既写了湖光,又写了山色;既有晴和之景,又有雨天之韵,可以说内容是很多的。但从另一个角度看,又很笼统,因为这两句并非只适用于西湖。其实,这正是诗人笔法高妙之处。西湖很美,但究竟美在哪里,怎样美法,恐怕没人说得清。如果具体地描绘景物,可能会有个别精彩之句,但总失之太实、太具体,不能传达出西湖给人的整体印象。苏轼这两句有高度的艺术概括性,同时又很形象、很传神,想象空间很大,将“西湖即是美”这一人们共有的感受用诗的语言表述出来。同时,这两句也反映出诗人开阔的胸襟与达观自适的性情。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
“西子”即西施,春秋时越国有名的美女。无论是淡雅妆饰,还是盛装打扮,西施都一样美丽动人;如果把西湖比做西施的话,那么不管是晴是雨,是冬是春,它都同样美不胜收。
以绝色美人喻西湖,不仅赋予西湖之美以生命,而且新奇别致,情味隽永。人人皆知西施是个美女,但究竟是怎样的美丽,却只存在于个人心中。而西湖的美景不也是如此吗?采用这样的手法,比起直接去描写,不知要节约多少笔墨,而它的寓意却丰富深刻得多。它对读者不只诉之于感受,同时也诉之于思考,让读者通过自己的想象去发挥诗的内涵。这一出色的比喻,被宋人称为“道尽西湖好处”的佳句,以致“西子湖”成了西湖的别名。也难怪后来的诗人为之搁笔:“除却淡妆浓抹句,更将何语比西湖?”(宋人武衍《正月二日泛舟湖上》)
诗的上半首既写了西湖的水光山色,也写了西湖的晴姿雨态。“水光潋滟晴方好”描写西湖晴天的水光: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,西湖水波荡漾,波光闪闪,十分美丽。“山色空濛雨亦奇”描写雨天的山色:在雨幕笼罩下,西湖周围的群山,迷迷茫茫,若有若无,非常奇妙。从第一首诗可知,这一天诗人陪着客人在西湖游宴终日,早晨阳光明艳,后来转阴,入暮后下起雨来。而在善于领略自然并对西湖有深厚感情的诗人眼中,无论是水是山,或晴或雨,都是美好奇妙的。从“晴方好”“雨亦奇”这一赞评,可以想见在不同天气下的湖山胜景,也可想见诗人即景挥毫时的兴会及其洒脱的性格、开阔的胸怀。上半首写的景是交换、对应之景,情是广泛、豪宕之情,情景交融,句间情景相对,西湖之美概写无余,诗人苏轼之情表现无遗。
下半首诗里,诗人没有紧承前两句,进一步运用他的写气图貌之笔来描绘湖山的晴光雨色,而是遗貌取神,只用一个既空灵又贴切的妙喻就传出了湖山的神韵。喻体和本体之间,除了从字面看,西湖与西子同有一个“西”字外,诗人的着眼点所在只是当前的西湖之美,在风神韵味上,与想象中的西施之美有其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相似之处。而正因西湖与西子都是其美在神,所以对西湖来说,晴也好,雨也好,对西子来说,淡妆也好,浓抹也好,都无改其美,而只能增添其美。对这个比喻,存在有两种相反的解说:一说认为诗人“是以晴天的西湖比淡妆的西子,以雨天的西湖比浓妆的西子”;一说认为诗人是“以晴天比浓妆,雨天比淡妆”。两说都各有所见,各有所据。但就才情横溢的诗人而言,这是妙手偶得的取神之喻,诗思偶到的神来之笔,只是一时心与景会,从西湖的美景联想到作为美的化身的西子,从西湖的“晴方好”“雨亦奇”,想象西子应也是“淡妆浓抹总相宜”,当其设喻之际、下笔之时,恐怕未必拘泥于晴与雨二者,何者指浓妆,何者指淡妆。欣赏这首诗时,如果一定要使浓妆、淡妆分属晴、雨,可能反而有损于比喻的完整性、诗思的空灵美。